从老宅出来, 母女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筠姐儿到底年轻气盛,不免道:“这位祖母一直说自己就要死了,说自己孤身一人, 没有身份, 听的人恼火的很。难道我爹不给自己的亲娘封,要给她封么?”
“她不是和你亲生祖母争,是想等你爹下次升官, 让你爹帮她请诰命, 我和她打太极罢了。”锦娘笑道。
筠姐儿很是不解:“她等着不就好了,她进门时, 爹和您都已经搬出来了。平日咱们四时八节的厚礼送着,还嫌不足呢?”
锦娘与女儿道:“你没发现吗?但凡做事的时候, 没几个人来帮忙, 抢功劳的时候, 都一哄而上。可是世上就是如此,你喜不喜欢这个人,都得同在一个屋檐下, 除非有本事完全自立门户, 就像我和你爹这般,咱们靠自己,也就不会被人拿捏。她说什么,我又不替你爹答应,所以她的目的达不到, 也拿咱们没办法。”
筠姐儿叹了口气:“娘, 女儿不想成婚了。”
“好啊,你在家里也好,正好把魏七郎拐回来。”锦娘笑她。
又听锦娘对女儿道:“你看你窦家表姑, 就是以前在大名府住咱们对门的。她妯娌生了两个儿子,欺负她没生儿子,那叫一个嚣张。要不然人家总说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筠姐儿靠在锦娘身上:“您这话说的真是让人灰心。”
“任何事情降低期待,反而有意外之喜,若是期望太高,反而越容易失望。”锦娘拍了拍女儿的手以示安慰。
母女二人回家,锦娘就略略和蒋羡提起此事,蒋羡搂着锦娘道:“没想到她还是个官迷。”
锦娘看向丈夫道:“反正我是含糊说了几句,看她的样子也没什么大碍,下巴上的肉都快挂到脖子上了。”
郑氏想作妖,但锦娘她们跟她压根就不住在一起,她也不是蒋羡亲娘,面上派人送些补品,探望几回,都已经是不错了,族中的蒋延夫妇到处夸她们孝顺呢。
中秋节时,蒋羡倒是把蒋六老爷接了过来,宁哥儿也回来,这一年在府学,他为了拔贡选入太学,勤学不已,当堂作诗作赋。蒋六老爷按住孙子的手,对蒋羡和锦娘道:“这孩子你们夫妇要好生培养,不可拘束了他。”
蒋羡还笑道:“爹,难不成咱们宁哥儿天生异像不成?”
长子当然很令他骄傲,生于富贵,却很能吃苦,但为人性情越大越有些特地独行,不过,他也不是看人下菜,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非常有主见,他这个做爹的都不能夺其志向。
这样的人不为当官而当官,指不定日后能当大官,他这个做爹的指不定膛乎其后。不过,现在孩子年纪还小,不能捧杀。
蒋六老爷道:“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
中秋过完之后,洛阳的租子来了,锦娘把这二百七十两放在西耳房,她们之前攒的钱,都放在正院底下的地窖里了,这地窖原本就是用来藏金银的,底下的密道也只有他们夫妇二人知晓。
等到了重阳之时,蒋羡帮次子定哥儿找了一位先生教,孩子今年刚刚三岁,和他哥哥开蒙的年纪差不多。
锦娘这边照例是把西厢房辟出来给孩子当书堂用,这次请的先生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夫子,性情很诙谐,不是那等严肃的小老头。蒋羡倒是真的很会办事,至少不让孩子排斥读书。
头一日下学回来,定哥儿背着大公鸡的书袋回来,大大的眼睫毛沾着眼泪,一下就扑到锦娘怀里:“娘亲。”
“我家小儿子怎么这般娇啊。”锦娘抱着他坐在自己膝盖上。
定哥儿笑起来像个白团子似的:“娘,先生讲过的《百家姓都是您讲过的。”
经过筠姐儿和宁哥儿两个开蒙,锦娘这次教定哥儿就是按照古代正统的教法开始教的,肯定不是野狐禅。
“唔,那今日先生有没有布置功课呢?”锦娘问道。
定哥儿点头。
锦娘柔声道:“那每日咱们宝宝先记住自己的功课是什么,好不好?”
定哥儿笑嘻嘻的。
不一会儿,筠姐儿又过来了,陪着弟弟写功课,等定哥儿写完,她们才在一处用饭。
一个月后,定哥儿上学已经不会哭了,锦娘也放下心来。她正好也是替女儿又绣了一床被褥,装好了放进棉袋里封好。
外头送了瓷器过来,这是锦娘专门给女儿定的定窑的瓷器,白釉刻花莲瓣碗、白釉的注壶、白釉五足熏炉、白釉刻花洗、白釉莲纹长瓶、白釉瓷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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