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看了看底部,刻了一个“蒋”字,微微点头。
往往这些器具到了婆家之后,若拿出来混着用,用来用去的,说不清楚了,底下刻一个字,怎么都知道是谁的。
这些也都要给筠姐儿过目,不能稀里糊涂的只知道嫁妆单子,对嫁妆里的器具一无所知。
正在筠姐儿过来的时候,周三娘子来了,锦娘连忙起身相迎,如今蒋放非常受申参政器重,周三娘子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周三娘子看到她还未盖着的箱子,不免赞道:“好漂亮的釉色。”
“正是因为看着釉色好,找相熟的人定了一年才定到。”锦娘笑着让人抬了下去,又让人看茶。
周三娘子道:“我刚刚去了南薰坊探望了一下,郑太太倒是养的很好,说你们每日送一幅猪蹄过去。”
“以形补形嘛,我们现在住的不近,也无法成日过去,只能这般了。”锦娘道。
周三娘子道无论如何这锦娘做的让人挑不出错来,但她这么每次去老宅一趟,都来锦娘这里说一声,何尝不是做面子功夫,大家都一样。
二人略说了几句,周三娘子离开,又去了周四娘子那里。
她们姐妹见面后,周三娘子还是觉得要提醒妹妹:“今日我过去金梁桥锦娘她们家里,人家正在置办嫁妆,那样上好的定窑的白釉多好。你们也得赶紧定下来啊,等明年孩子就及笄了。”
周四娘子道:“我也不是没有帮着相看,但是总是不尽如人意。”
“你们得抓紧点,对了,你打算给你们大娘子多少嫁妆的?”周三娘子心道自己倒是认识一些人脉,可以介绍一二。
周四娘子心想两处田地的收成送过来了,一起有二百八十贯,再有丈夫的俸禄和一些灰色收入,如今说起来也有快三百贯,彼时姑娘家就是十八十九岁出嫁的都有,到底还有三四年左右,她估算了一个数字,“我想给大娘准备一千贯,当年我陪嫁的一百亩庄田给给大娘。”
到底还有二娘在,她也不能全部给大娘,大娘这里倒是还有孙家族人添妆也不太少。
一千贯其实不算少,这不能和周家比,周家是几代高官,又会经营,孙家是普通官家,周四娘子一家能够在汴京买了宅子就已经很不错了,两个女儿也只能拿这些了。
周三娘子一听,以为她手里有这么些钱,不免笑道:“这就这就好,也算不错了。”
“我也是这般想的,到底我有两个女儿,年纪相差又不是很大。”其实周四娘子已经开始着急了,两个女儿可就是两千贯啊。
周三娘子不是很了解她们的状况,因为蒋放过继过去的,属于那房的独子,且他做官时间也久,官位更高,所以她手头宽裕,以为周四和她们差不多。
当然,当务之急,还是女儿的亲事。她丈夫官位不算高,便托周三娘子替她张罗,毕竟三姐夫如今可是申参政的铁杆。
周三娘子当即答应:“好,我替你相看一二。”
且说这周三娘子也是迅速,很快就找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锦娘也认得,正是对门孟夫人家的庶子,也就是死去的黄小娘的儿子。孟郎中官位比孙世琛高两级,且孟夫人是皇亲,孟家家境很是殷实,住的五进大院。
孙世琛和周四娘子都觉得这桩亲事不好,因为那孟三郎是庶出,虽然也读书,可到底……
孙大姑娘私下却问周三娘子:“三姨,那孟三郎学问如何?”
周三娘子道:“学问还是很不错的,你不知晓,这孟家三位郎君,孟大郎君娶的是申参政的亲家林家的女儿,二郎君和三郎君都读书,我们是见这位孟三郎读书好才说的。”
连锦娘都知晓乔婕妤有孕的事情,将来恐怕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是蒋放这样精明的人。
再者,周三娘子自己也是庶出,深知庶出处境不如嫡出,因此也更勤学些。
“那我愿意。”孙大姑娘心想这般相看下去,她马上就十五岁了,不知道又拖到何时?人家王家的女儿不也是嫁的魏家庶子么?嫡子庶子还不是看读书,读书好的便是外室子,家族都会奉为祖宗似的,若是无能者,便是嫡出又如何?
周三娘子讶异的睁了睁眼睛,没想到她这位外甥女这般有决断。
因为孙世琛的爹已经致仕了,孙世琛官位在普通人看着高,但要高嫁说句不好听的,孙大娘子的嫁妆才一千贯,就是很难。
不说旁人,就说蒋羡的女儿能够上嫁的缘故,一是有姻亲关系,亲上加亲,二是蒋羡仕途极好,从辽国回来封了中书舍人,如今又要封从四品保和殿待制了。
年底,锦娘这边就见圣旨下来了,封蒋羡为保和殿待制。
而对门孟家的小儿子孟三郎也定了亲,定的竟然是周四娘子的女儿孙大姑娘,孟夫人尚不知孙家和锦娘认识,还同锦娘道:“这桩亲事是我们老爷定的,姑娘的姨母是天章阁待制蒋放的夫人,父亲也是清流中的清流,倒是一桩好亲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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