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强化】的副作用是会让人进入三天的虚弱期。
受副作用的影响,知花裕树在半路便趴在诸伏景光的后背睡着了。
不知道是何时到了目的地,也不知是何时被人放在了床上,只是沉沉地陷入了黑色的梦境。
梦里一片血色,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心里蓦然生出几分茫然无措和浓重的恐惧。
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吗?
“喂,往这边!”有人在说话,手里拿着一把枪。
一晃眼,那把枪到了他的手里。
他对着人说:“你走吧,我会死在这里。”
死亡。
哲学家们在书本里探讨这个概念,从苏格拉底到列维纳斯……知花裕树最喜欢的有关死亡的论述,来自兔国的古哲学家。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他并不十分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最初从高塔之上一跃而下时,脑海里浮现的正是这一行字。
他死了,然后又活了。
黑暗中,知花裕树倏然睁开眼,沉沉地喘了几口气。
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米花町别墅的卧室。不知道此刻是几点,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知花裕树有些不习惯这样。
以前还在当死活人的时候,晚上系统把能量供应降到最低,就算地震来了也没法把他惊醒,几乎没有这种在夜深人静时忽然醒过来的体验。
附近远离主干道,连车辆的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可怕,仿佛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一般。
知花裕树揉了把脸,自言自语道:“去喝点水好了。”
气候好像有点奇怪,夏日的夜晚居然有几分冷意。
知花裕树随便披了件外套开门,木门微弱地发出了吱呀声。通往厨房的路会路过起居室,知花裕树惊讶地发现起居室里透出了微弱的光线。
似乎是有人。
好奇心驱使,他推开一点门缝。
茶几上亮着一盏装饰用的小夜灯,黑发男人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搭在膝盖处,微微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他抬头朝门口看过来,随即一怔。
短暂的沉默后,他叫了他的名字。
“小树。”
几个音节在唇舌间轻咬而过,似乎有几分缱绻的味道。
“高明哥,你还没睡吗?”知花裕树推开门走进去。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见诸伏高明,没想到居然半路睡着了,太丢人了。
他停在诸伏高明身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好、好久不见,高明哥。”
嗓音紧张得微微绷了起来。
诸伏高明眸色深沉地看着他,轻声道:“好久不见。”
知花裕树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到黑暗里,看诸伏高明没有反对的意思,慢慢试探着在对方身边坐下。
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诸伏高明克制住动作,敛眸低低地问:“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知花裕树愣了一下,没想到诸伏高明也知道他之前昏迷的事情。
大概是苏格兰告诉他的吧。
这样也好,就不用特意找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久没有联系对方了。
“也才醒过来了一个月多一点点而已。”
知花裕树做好了会被诸伏高明质问为什么醒过来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的准备,狡辩……不是,解释的话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贪玩而已,他绝对没有忘记高明哥。
这不一听苏格兰说他在这里,马上就过来见他了……半途睡着那也是意外罢了!
出乎意料的,诸伏高明只是“嗯”了声,便抛开了这件事,转而问他:“是不是睡得不好,怎么这个时候醒了?”
知花裕树不想让他担心,赶紧摇头,“没有,睡得时间太多了而已!”
小夜灯照在灰色眼眸的眼底,乖得不得了。
诸伏高明叹气,“做噩梦了吗?”
知花裕树:“!”
高明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会读心术吗?
“好像是,我其实记不得梦到什么了。”知花裕树捂着心口,表情茫然。这倒不是在说假话,他确实不记得都梦到什么了。
“现在还不到两点,时间还早,你还能再睡会儿。不介意的话,我坐在旁边陪着你。”
诸伏高明不知道导致知花裕树昏迷近两年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确定这是否是自己可以探究的领域,只是凭着质朴的想法,知花裕树在他眼里还是大病初愈的病人,得好好休息才行。
知花裕树这会儿确实很不想自己一个人,忙不迭地点头。
等躺回还带着余温的床上,知花裕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一截雪白的手腕晃来晃去,“高明哥要一起睡吗?”
说着这样的话,那双眼还无辜地眨巴着。
好像……对可能会导致的那些后果缺乏概念。
诸伏高明很是无奈。
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早就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会对他产生最不堪的欲望,想要将他不留一丝缝隙地占有的男人。
竟然就这么不设防备地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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