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很安静。
谢妄檐抵达时看了眼时间,21:35,路青槐还没有回复消息。
在谢宅住的那几天,两个人睡觉的时间是错开来的,唯一一次共眠,还是在不熟的时候,因此他对她的作息时间不太清楚。
要说这个点休息照也不是没可能。
主卧在楼下,房门紧闭,他淡扫了眼,便移开了视线。
只是单手解松领带的动作,放轻了许多。
今晚的应酬本不用饮酒,合作方是谢颂予的朋友,关系还算融洽,不知怎地提了一句婚房装修的事,谢妄檐便没推拒。总不能在这处露馅,让谢颂予发现异样。
谢亦宵击碎了众人的臆想,“男的,忘年之交。”
谢妄檐视线淡扫过去,唇边含着清淡温和的笑意,“这么快就走了?还说让你也帮我一起参谋下求婚的规格。”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不解的,也有困惑的,“你和嫂子不是都已经结完婚了吗?”
“婚礼还没办。”谢妄檐神情平静,“再说,求婚、订婚、婚礼,该有的步骤一样都不能少。总不能因为我和昭昭领了证就委屈了她。”
顺序乱了,爱却不能残缺不全。
谢亦宵动作微滞,回过身时,面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帮着出谋划策,“浪漫策划我在行,回头你们商量好了发群里,我帮你找团队把关。”
谢妄檐也压下情绪,“谢谢二哥。”
听见他喊二哥,谢亦宵觉得稀奇,松散地笑了声,“冲着这声哥,你的求婚计划我保证尽心尽力。”
贺之逸透露过路青槐喜欢大海,但由于海上游艇的一张船票太贵,加上怕水,所以一直没以航行的方式去过大海中心,算是她自初中起就没能完成的遗憾。
谢妄檐当然不会尽信贺之逸的话,特地找许昭雾确认过,并要求她帮忙保密。
但他毕竟没谈过恋爱,对于海上求婚计划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想着从发小这里取经。
众人十分乐意参与参谋,七嘴八舌地给建议。她拍拍他的后背,迎合着他的吻,“那就讲我们的?”
察觉她的回应,谢妄檐同她纠缠在一起,将她发软的身体弯折着不可思议的弧度。
粗沉的喘息声令声音低到尘埃里,“从第一次见面讲起,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看似是在询求她的意见,实际上骨子里的坏劲藏于其中,蛊惑她随他一起沉沦下坠。
在他身下的人香汗淋漓,回应的音节被撞散。
不知是不是为了较劲,他说话的语调刻意放得很慢。
“那天家宴,我正好在青川附近开会,恰逢路滟雪出了点交通事故,老爷子便点名了要我来接你。”
谢妄檐刻意停顿须臾,捕捉她细密而急促的低吟,“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路谢两家的关系纯粹是由两位长辈在维系,众人不喜路建业当断不断的行事风格,更不愿将晚辈的婚姻捆绑于利益之上。
因此,决口不提联姻的事。
谢妄檐自然也不会掺和其中。
“但那天很巧,国际关税政策因政客换代做了重大改变,要拿下订单,必须争分夺秒。”
路青槐被他架着坐直,清晰地望见他眼底酝着的欲色。
她有些不满地咬着他的锁骨,不愿再安静地听着他冷静地讲着接她的动机。
谢妄檐任由她作乱地点火,“昭昭,不喜欢听这个?”
她轻哼几声,主动攀着他的肩,在他身上摇曳生姿。原来那时的他,如此理智又遥不可及,好似她这辈子永远也触碰不到的月亮。
是她太贪得无厌,如今再听时,胸口竟蔓延出一阵苦涩。
她不想要月光孤高皎洁了。
既然照过她,那便独照——
现在的境况与过往天差地别,她等来了他的回应,不再是一腔孤勇的暗恋,拥有任性的底气。
路青槐想到这里,骄矜地扬起下巴,“我要听你讲心动的契机。”
“我没办法具象化到某一个确切的时刻。”谢妄檐轻柔地掐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它是由很多个瞬间组成的,汇聚时,发生了一系列绚烂的化学变化。”
远超乎于诗人对爱情的描写,斑斓得像是彩色的蝴蝶,从心脏奔涌而出。
足有一万蝴蝶。
自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彻彻底底地栽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