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图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见因莱正坐在床边兀自出神,对方冰冷的侧脸浸在温暖的灯光中不仅没有半分柔和的迹象,反而显得愈发沉默孤僻。他迈步上前,周身潮湿的水汽裹挟着沐浴露的香味就像一团令人捉摸不透的雾,声音低声懒散,笑问道:
“怎么了,还在生气?”
因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生气,他每每回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一颗心就像坠到了冰窟里,连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意。都说精神体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主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反映,那条黑蛇眼底的嫌恶情绪是如此明显,是否代表着厄里图内心也是厌恶他的?
这个念头有些可怕,让人不愿继续深想。
因莱闭了闭眼,遮住里面的暗沉翻涌:“……没什么,我去洗澡。”
他语罢起身拿了一套换洗衣物,径直进了浴室,玻璃滑门关上,遮住里面的一切情景,只剩满室寂静。
厄里图见状淡淡挑眉,敏锐察觉到一刚才定发生了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他环视四周一圈,最后发现房间角落盘踞着一条嘚瑟看戏的小黑蛇,而因莱的那只雪鹰则委屈巴巴落在房间内一个悬空鸟架上,头颅微低,漂亮的浅灰色眼眸看起来水汪汪的,仿佛要哭了似的。
厄里图看向黑蛇,眉梢微挑:“你刚才做什么了?”
黑蛇得意甩了甩尾巴:你猜?】
这还用猜吗,一看就知道它把人家给揍了。
厄里图迈步走到鸟架前,伸手碰了碰雪鹰身上漂亮的白羽,而后者则咕噜噜在他掌心委屈蹭了蹭脑袋,一点也看不出空中霸主的高冷模样。厄里图为了安慰受伤的阿伦德,只能给它喂食了一点精神力,蔫嗒嗒的雪鹰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活力。
“下次别再欺负它了。”
厄里图这句话明显是对着黑蛇说的,后者却偏偏一身反骨,语气低沉恶劣:我最讨厌扁毛畜生,这只傻鸟下次如果再不长眼地靠过来,我就吃了它!】
黑蛇说着故意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一声极具威慑性的嘶吼,猩红的眼瞳和呈现三角形的头颅无不显露出身上的剧毒。
厄里图见状也不恼,反而慢条斯理道:“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你非要反着来,到时候任务没完成可别怪我。”
黑蛇语气狐疑:什么意思?】
它揍只傻鸟居然会影响任务?这个狡猾的宿主该不会是在忽悠人吧?
厄里图把精神力在掌心凝出一颗颗黄豆大小的透明球,然后耐心喂食着面前的雪鹰,声音不紧不慢,把人吊得胃口十足:“你和阿伦德相处不好,就会让因莱误以为我不爱他,紧跟着怀疑我和安弥有一腿,加深他们之间的仇恨。”
黑蛇不以为然:那又怎样?】
厄里图似笑非笑反问道:“他们两个本来就有死仇,万一我还没来得及得到安弥的心,因莱就先下手为强把他给杀了,你说影不影响任务?”
“?!!!”
黑蛇闻言身形一僵,尾巴瞬间支棱成了天线,对啊,厄里图勾搭的这兄弟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因莱受什么刺激回头在战场上把安弥给杀了,任务岂不是失败了?
#大意了#
彼时因莱正在浴室里洗澡,他闭目站在花洒下方,任由热水顺着头顶流淌至全身,原本苍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潮红,那些交错纵横的伤疤也就愈发明显,在热水的刺激下泛着一阵又一阵轻微的刺痛。
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躁,以至于没发现浴室门被人悄无声息打开,直到后背陡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这才猛然惊醒:“厄里图?!”
“嘘……”
那人从身后把他抵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低沉的声音在雾气熏染下模糊不清,却像酒色一样性感醉人,温热的唇瓣沿着因莱白皙的耳垂一路向下吻去,细听带着几分笑意:“你声音再大一点,连索兰德将军都能听见了。”
因莱艰难抵抗着后背惊人的痒意,显然不明白厄里图又在发什么疯,皱眉低声道:“出去,你不是洗过了吗。”
厄里图淡定嗯了一声:“是洗过了,不过看你洗得慢,所以进来帮帮你。”
因莱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不用你帮。”
他就算惯知人心复杂,有时候也猜不透厄里图心里的想法,对方明明对自己万分嫌恶,却老是喜欢做出一副亲密姿态,到底图什么?
然而哨兵在高匹配度的向导面前天生就处于劣势地位,不大不小的浴室里原本充斥着浓郁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片粘稠的精神力所取代,因莱只感觉身体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燥热,浑身发烫,力气就像被人陡然抽空似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厄里图顺势接住因莱滑落的身躯,却听对方皱眉哑声道:“放开我!”
厄里图温柔拨开他眼前的湿发,眼底笑意莫名:“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
因莱闻言一愣,随即危险眯眼:“你说谁小心眼?”
厄里图轻笑一声:“谁生气我就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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