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原本在给闻人熹指点禁军中那些需要格外注意的高手,冷不丁听见褚将军和楚陵的争执声,立刻走了过来:
“褚将军何事动怒,凉王殿下也算是你的晚辈,他若有什么言语不当之处好生教导也就是了,何必与晚辈置气。”
舅舅虽然不是亲舅舅,但岳父可是亲岳父,闻人家一向护短护得不行,哪里见得了褚烈对楚陵横眉冷对的模样。
就连闻人熹也轻掀眼皮盯着褚烈,目光暗藏敌意,慢悠悠开口道:“父亲此言差矣,君君臣臣,王爷于私虽然是褚将军的外甥,于公却是当朝皇子,普天之下也唯有帝君和皇后娘娘才能教导,我们若是这么做,那就叫僭越了。”
褚将军被他们父子一唱一和气得脸色铁青,不禁冷笑连连:“好,好,听闻人将军的意思反倒是我的错了,凉王方才指着西军中一名小小的千夫长说此人定能在比武中力挫三军夺得魁首,本将军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语罢怒而拂袖,显然较上了劲。
定国公眉头一皱,看向楚陵:“王爷,褚将军刚才所言当真?”
楚陵丝毫没有口出狂言的自觉,甚至还笑了笑:“确有其事,本王久闻西军之中悍将如云,那名身着银甲的千夫长气势如虹,颇有深藏不露之风,市井藏麟角,云深隐虎豹,或许能夺今日魁首也说不定。”
定国公仔细看了看楚陵指的那人,发现有些眼熟,似乎叫什么岳撼山,虽然对方刚进西军没几个月,但因为功夫了得,短短时日就闯出了一些名声,被破格提拔为千夫长。
闻人熹眼皮子一跳,显然也认出来了岳撼山,这不是楚陵当初托他安排进西军的那个关系户吗?楚陵就算想抬举这人也犯不着挑今天吧,褚家军就暂且不提了,禁军中更是高手如云,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进去岂不是只有被活撕的份?
但他这个人一向冷心冷肠,并不关心岳撼山的死活,故而并未出声。
定国公不清楚岳撼山的深浅,自然也就不会揽下这个麻烦事:“王爷过誉了,今日高手云集,这名小将又如何能与众人争雄,您若实在看好他,等会儿赏他几两金子也就罢了。”
楚陵还未说话,褚将军就阴阳怪气道:“君君臣臣,王爷既然开了金口,我等又岂能违背,他既然说那名小将能够夺魁,不如上场一试,看看你们西军到底是真金不怕火炼,还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定国公听了这番挑衅之言,眼底隐有怒色,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楚陵笑眯眯应道:“甚好,本王也正有此意,定国公不如就把那名小将叫出来与褚家军比一比,看看谁更厉害?”
这场荒谬的比试就在楚陵的一句话中拍板定案了,定国公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只见一名传讯兵将岳撼山领到了校台前,面前这名英武的汉子早就不是当初面黄肌瘦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带着锋锐之气,干脆利落下跪道:
“前锋营千夫长岳撼山,叩见闻人将军!”
他是西军麾下,只认自己的主将便可,因此对旁边鼻子都要气歪了的褚将军不闻不问,至于不和楚陵打招呼则是为了避嫌,免得叫人发现他们认识。
定国公的脸色不喜不怒:“岳撼山,方才凉王殿下夸赞你气势不俗,不知你可敢与禁军中的各位高手一较高下,比试比试武艺?”
岳撼山不见半点慌张,鹰一般的目光让人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回大将军,末将愿请缨出战,定不挫我西军锐气!!”
此举正中褚将军下怀,只见他哈哈大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对着阵列之中道:“难得这名小将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褚家军又岂甘人后,飞雄、剑扬,还不速速出阵!”
只听一道气势十足的“诺”,褚家军阵列中立刻有两名手持长枪的校尉策马而出,一看面容颇为熟悉,赫然是褚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前者天生蛮力,后者最擅马战,都不是好相与之辈。
定国公脸色不佳:“褚将军这是打算以多欺少?”
褚将军哼笑一声道:“凉王殿下把此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若派杂兵出阵岂不是瞧不起人,让这个姓岳的随便择一人对阵即可,如何?”
楚陵恍若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尖刺,笑吟吟道:“还是舅舅言之有理,岳撼山,你就随便在飞雄、剑扬二位将军中选一个对阵吧,只是光有打斗没有彩头也是无趣,不如这样,谁若输了,他代表的那一方就退出比武,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定国公已经不想说话了,闹心。
褚将军不觉得自己两个自幼习武的儿子会输给一个小小的千夫长,巴不得借此机会把西军踢出去,好好挫一挫这个死对头的锐气,将雕着白虎的石栏拍出闷响:“一言为定,本将军赌了!”
岳撼山只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没有合适的马匹,也没有趁手的武器,楚陵主动将自己的坐骑借出,闻人熹也把自己用过的一把长杆眉尖刀借给了他。
军中都是一群看热闹的杀才,自动在校场中间让出一个足够大的圆圈,然后敲着自己的胸甲助阵,伴随着沉闷的鼓声,岳撼山策马步入中心,他手中长刀一指,不偏不倚恰是身形魁梧的褚飞雄:“请飞雄将军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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