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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黑云压城

时至正午,大玥皇城当朝天子的御书房,宫女太监跪在门外噤若寒蝉,话语声不断传出,却无一人敢侧耳倾听。

司礼监掌印太监薛九全,双手笼袖闭目凝思,安静站在御书房角落。

身边是一位身穿黑底龙纹袍子的中年人,头竖金冠,一双剑眉与龙离公主有几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正是大玥王朝的天子。

为帝王者必然无法潜心修行,靠着丹药支撑也只是勉强到了六境的实力,但身怀大玥气运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足以让寻常仙人境不敢正视。

虽然六月酷暑,御书房内却清凉如春,大玥天子刘敬俞在龙案前来回渡步,言语恳切:“国师,常言道兼听则明,此事关乎大玥千年大计,国师不表态朝中臣子那个敢开口,朕身为大玥天子,岂能独断专行。”

御书房内,身着黑色素衣的老者,背负双手腰背笔直,安静站立在一副挂在墙上的字画前,表情淡然不喜不怒。

国师一称自然指的是护国剑圣岳平阳,守护大玥百年历经三任天子,他的封号很多,大玥历任天子尊称其为国师,可见其对大玥而言的重要。

元婴境修士,放之四海也是一方巨擘。

黑骑军铁骑三十万,威名不及岳平阳一人。

如同真龙盘踞水塘,周边大小数十国,只要他在一天,便无人敢明面触大玥逆鳞,即便这条真龙,已经到了垂暮之年。

“陛下既然心中已有定夺,又何必询问老夫的意见,我一介武夫,向来不问朝政。”岳平阳面对大玥天子的询问,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双眼平静,看不出喜怒。

大玥天子刘瑾瑜对这平淡的语气早已习以为常,毕竟在他尚且年幼之时,这位老人也是这般与他父皇说话。

他轻拂衣袖:“若是其他几个丫头,下嫁大陈并无不可,但怡君自幼不同寻常,朕一直视作心头肉,舍不得。”

岳平阳表情不变:“殿下不舍,不嫁即可。”

大玥天子微微皱眉,轻声一叹:“国师,朕终究是个凡人,事成便国土东进千里,岂能因自身不舍便放下。”

岳平阳闻言一笑,对这番坦诚颇为赞许,偏过头轻声道:“那殿下的意思?”

身着黑色龙袍的大玥天子,略微斟酌,开口道:“若怡君能在国师退居幕后之前跻身元婴境,区区千里之地算的了什么,但若不能,天灵宗两位长老也没有回来,我大玥恐怕连天柱山脉以东都守不住,此事关乎大玥国祚延续,国师不明确表态,朕心中难安。”

大玥稀薄的灵气,无法供养一位元婴境修士吐纳,岳平阳自归来后修为再无寸进,为保存自身战力,若非关乎大玥存亡连出手都尽量避免,说是退居幕后,话中意思都清楚。

岳平阳已经撑了一百多年,也知道后继无人的事实,他微微摇头道:

“长公主殿下若无大福缘机遇,跻身元婴境至少需要百年光阴,若是仙家宗门,自然不会放手一名天仙之姿的弟子,但我大玥,留不住,迟早有一天她会走的。不过等到那一天,也不用长公主殿下留在大玥,只需要她一个名字,便足够了。”

大玥天子微微皱眉,回书案之后,手指轻敲桌案,沉默良久,开口道:“太久了,若拒绝大陈来使,便是将大玥国运寄托在怡君一人身上,朕,赌不起。”

岳平阳目光深邃,缓缓摇头:“和亲也只能保大玥百年太平,长公主心系大玥不假,但有了子嗣之后,若想要两国合二为一,我老死的那那一天,便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大玥与大陈,无人可挡。”

大玥天子微愣,随即摇头轻笑:“国师言重,怡君的性子你比朕更加清楚,岂会产生这种欺师灭祖的想法。”

岳平阳不可置否:“人心难测,陛下这般做想,也是将大玥国运寄托于长公主殿下一人,同样是在赌。不过这个赌殿下输的起,至少长公主殿下身上留着的,是刘氏的血脉。”

大玥皇帝笑意渐消,低声沉吟:“若真如国师所言,大陈国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岳平阳淡然摇头:“大陈背后青泉、扶乩二宗,他们看上的只有长公主与龙涧山,至于大玥与大陈两国谁做皇帝,他们不在乎。”

仙家宗门辖境大小,最多只影响能不能出几个天资卓绝的好苗子,除此之外再无作用。

而南峪洲的国与国之间,兵强马壮毫无意义,能决定一国命运的,仅仅只是背后几个修士的强弱。

铁骑百万又如何,在道法通天的修士眼中,也不过是一群会集中送死的蚂蚁罢了。

而拥有天仙之姿的龙离公主,与玉胆石取之不尽的龙涧山,才是青泉宗、扶乩宗所图谋和忌惮的。

大玥天子望向岳平阳,脸色显出疲态:“龙涧山乃大玥立国之本,岂能拱手让人,至于和亲一事,容朕再想想。”

安静站在角落的薛九全,此事躬身开口:“殿下,在老奴看来,我大玥坐拥龙涧山,只要通往天梭城的商道还在,法宝灵器功法便源源不绝,非其他两个宗门可比。即便拒绝大陈国的使臣,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修士之间的实力比拼,除了自身修为外,法宝绝学也是重中之重。大玥虽然修士稀少,但胜在不缺钱,目前形式还没到做取舍的时候。

大玥天子面色稍缓,也觉得今天这番讨论太过小题大做,随意摆手微笑道:“国师虽未明说,但朕听得出是反对和亲一事,此事朕会仔细思量,但两国交涉也非同儿戏,即便拒绝也要估计大陈的颜面,此事日后再议吧。”

言语见,御书房内拂过一阵清风,站立其间的岳平阳身形一闪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监薛九全也是脸色微变,目光带有惊疑,看向东城方向。

大玥天子对于岳平阳的不辞而别有些疑惑,虽然贵为护国剑圣,这般说走就走,也太不把他这个当朝天子放在眼里。

脸上尚未露出不满,身着龙袍的大玥天子,忽然察觉天地间的灵气流转发生变化,整个东华城的水脉朝中东城方向凝聚。

远到城外的灿阳池,近到御书房内的一尊双龙衔珠鼎,雷光时隐时现,其中蕴含的水脉灵气流失,被无行之力牵引往东城聚集。

大玥天子此时才感觉到不对劲,望向身旁的太监薛九全,从这位内臣的表情中确认了自己给感知。

东华城中的灵气流动,确实被人为牵引向东城聚集。

他勃然大怒,轻拍桌案道:“是谁!好大的胆子,染指皇城的东西,事前连招呼也不打,这群修士越来越放肆了。”

薛九全却是面露不解,轻声道:“好大的动静,某非是松玉芙破了仙人门槛?不对,亲水而聚雷,不是松玉芙,大玥没有这类修士。”

大玥天子面色微变,毕竟方才御书房内三人中两个都是仙人境,相较之下,对于修行之事即便他贵为天子,也只算得上门外汉。

经过薛九全的提醒,他发觉这股气息确实陌生,而且动静有些大。难不成是某位南屿洲的高人,路过此地歇歇脚?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寻常小国君主见了真正实力通天的修士,能被以礼相待结下几分香火情都要感恩戴德,若不小心惹恼了路过的修士,轻则身首异处重则国破人亡,没道理可讲。

不过有岳平阳坐镇,大玥倒是很少经历这种事情,但也不能不重视,万一来的是三宗五城十一楼的人,他这位大玥天子,不小心就要成为亡国之君了。

念及此处,他准备起身出御书房,薛九全却躬身阻拦,温声道:“陛下,岳宗主前去查探,弄清来人是敌是友后,再出面也不迟。”

艳阳如火,杨柳随风。

赵闲出了殿魁司衙门后,心中思绪万千,一直想着白敬亭最后一句话。

权势滔天,富可敌国?

魁寿街上的豪门望族,随便拎出来一个都符合其中之一,两条都符合的也不在少数,总不能挨个盘查,这和扯起大旗造反的难度没什么区别。

骑乘黑马走在东华城街道上,酷热的天气使得大小街巷人烟稀少,远没有夜晚那么热闹。

居民大多足不出户,行商路过也是汗流浃背,唯一能欣赏的风景,唯有小家碧玉出门,撑着纸伞衣着清凉,婀娜身段一览无余。

也难怪东华城的女子大多穿着豪放,这么热的天气,穿的太严实得捂出病来。

赵闲已入三境,虽做不到寒暑不侵,寻常的酷热倒也影响不大。

天究队中人手不齐没什么差事,龙离公主去了灿眼池避暑,赵闲便来到了杨楼街,想向这位名满京城的花魁,打听打听东华城几个大族的情况。

东水河畔清风如徐,一艘画舫顺流而下,琴瑟合鸣莺歌燕舞,几名书生在船上高谈阔论,说的是最近大陈国有意向我朝称臣的事情。

河畔的二层小楼下,一只花毛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在栅栏里来回渡步,如同将军巡视脚下山河。

赵闲跨过栅栏,瞧着菜圃里的青瓜长得不错,想抬手摘一根,哪想到触了这花毛大公鸡的逆鳞,扑腾着翅膀就是一顿乱啄。

赵闲一脚踢开,暗道这那是只鸡,完全是只疯狗。

二楼窗口的书案前,白衣女子停下了手中笔,布满字迹的宣纸,如同活物般漂浮,自行归档到一侧墙壁的书架上。

脚步声自楼梯传来,露出黑衣青年灿烂的笑容,手中拿着啃了半截的青瓜:“洛儿姑娘,什么时候将那只公鸡炖了,来了这么多次还不认识本少爷,没点眼力劲。”

南宫天洛嫣然一笑,瞧着他手中的半截青瓜,面带怨色:“妾身好不容易寻到一只会看家护院的公鸡,炖了舍不得。倒是公子,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都快把妾身这儿当自己家了。”

最后这句,显然是指赵闲没有打招呼,就摘了她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瓜。

赵闲不以为意,呵呵笑道:“若是太客气,洛儿姑娘又要说我循规蹈矩不解风情,我也很为难,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圣人说的果然有些道理。”

南宫天洛嗔怒的白了他一眼:“公子再这般调笑妾身,妾身便不伺候了,茶自己倒。”

说着,坐到了软榻之上,仰着小脸仪态平静,真没有倒茶迎客的意思。

赵闲在窗畔坐下,颇为熟络的泡着茶,轻笑道:“今天过来,是想向洛儿姑娘打听些消息。我初到东华人生地不熟,对于城中几家大族的了解不深。”

南宫天洛看着他为自己泡茶,终究有些不适应,脸上显出几分异样,抬手将茶具接了过来,话语依旧带着薄怒:“公子现在是朝廷中人,朝廷自然有几家豪门望族的记载,何须从妾身这里打听消息。”

“案牍库中的记载水分太大。”赵闲轻轻摇头:“若实情都记在纸上,还要黑羽卫作甚。”

南宫天洛将一杯清茶放在小案上,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温和,轻声道:“公子,想打听些什么?”

赵闲端着茶杯略微思索,开口道:“东华城中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由和修行中人有牵连的家族或者人,有那几个?”

南宫天洛没有丝毫的迟疑,微笑道:“茗楼中龙蛇混杂,对于这类消息妾身倒是知道一些,东华城权势滔天的人物很多,几位王公和朝中阁老都算,但同时富可敌国的却很少,与天上神仙有来往的更少。平阳王府算一个,沈家有沈半城之名,自然也算一个,还有茗楼的主家成家,妾身便是成家的商队从大陈国带回来的,也算其中之一。剩下的,左相凌守英出身清贫,黑骑军统帅尉迟大将军凶名赫赫,却谈不上富可敌国,当朝皇后的娘家蔡家也算一个,只是身为外戚向来低调,从不出现在京城。妾身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赵闲抿了口茶水:“我倒是多多少少都接触过,说起来符合条件的只有前面三家。”

说到这里,赵闲却是连连摇头,平阳王便是天灵宗宗主,若天灵宗叛逃大玥,黑羽卫也不用查了,跟着走便是,即便是当今皇上,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

成家掌握着制造‘斩罡刀’与‘破气怒’的秘法,同时把持周边数国大小宗门的贸易来往。而沈家地位更加超然,保持着与天梭城的联系,连天灵宗也没这等面子与天梭城做生意。

这两家少了任何一家,对大玥来说都是灭顶之灾,黑旗军没了抗衡修士的兵刃,大玥修士没了合适的法宝丹药,仗也不用打了。

白敬亭背后的人若是这三家之一,那就不单单是消减打压大玥国力,而是冲着灭国来的。

瞧着东水河上的歌舞升平,赵闲叹了口气:“这三家与我查的案子,关系应该不大,东华城没有其他人,可以满足这些条件?”

南宫天洛微微摇头:“公主是走修行之路的仙人,若真有,应到了解的比妾身多,妾身确实只知道这些。”

赵闲见状也没有再问,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安静的喝其了茶。

夏日微风自窗畔吹进来,南宫天洛缕了缕耳畔的发丝,左右环顾,自旁边取来了一副棋盘。

纵横十九道,黑白叩玉盘。

围棋自古便受文人雅士追捧,对弈双方默不作声,仅靠一只手的中指、食指,运筹棋子在棋盘上来斗智、斗勇,因此也称作手谈。

手谈一道不光流行与俗世,也受修行中人青睐,其中出类拔萃者也不在少数,如远在这个天下东方的玉瑶洲墨醜仙宗,天下棋圣十出其九。

而老琴师陆剑尘当年对琴棋的造诣,在行家眼中,比剑术的造诣还有高出一筹,这也是‘琴棋双绝’在前的原因,不过修行中人实力为尊,大多数人记住的,也只有老琴师的剑而已。

赵闲琴棋书画都学过一些,下棋自然是会的,至于造诣,还没他的剑术高明。

只是下棋解闷,赵闲没有争个高低的意思,自知不是这位色艺双绝花魁的对手,下的也不是正常围棋,而是平常和小寒解闷下的五子棋。

南宫天洛对这个自然不陌生,纤手轻盈落子,好奇开口问道:“公子自溢州城开始修仙,听说仙人逍遥自在无欲无求,不知公子感受如何?”

赵闲看着棋盘蹙眉思考,随意答道:“初踏修行一道,算不上仙人,大开眼界的事情见了不少,逍遥自在无欲无求却从未见过,或许是我修为太低,看的太少。”

南宫天洛嫣然一笑:“公子天资不俗,只要潜心修行,自然有一天能看到的。”

赵闲微微摇头:“常言大道飘渺无踪遁寻,提升一境门槛并加高一重,三境一道小门,六境一道天门,不是说潜心修行就能破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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