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真有神?
他仰望其上。
除了神,还有谁?
谁能造出天然石堡立于山巅尽处他伸手抓云,一簇簇的云却从指缝中溜走。当汗如暴雨,衣物贴在皮肤上时,最后一个阶梯终于呈现在眼皮下。
一座巍峨在真神脚下傲视凡间的石头宫殿赫然在前,嶙峋奇石直耸入蓝穹。剔透的天穹面貌,不染尘埃,无边无际,他渺如蚂蚁。
云雾在脚下飘渺缠绕,如踏云而行,野林瞬间谦卑臣服于天神的脚下,颔首致意。一团沉甸甸的乌黑雾气如蟒蛇盘旋而上,紧紧缠住。难以脱困的野林始终无法得见天神的脸,那是一张足以让人看上一眼就立即谦卑臣服的蓝色面孔。
如此景色的确不应该属于人间,伶俜山最高处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一日。
回转,他伸脖往下一望,根本没有天阶,笔直的视线如石迅速坠落谷底,一路无障碍。不禁怀疑是真神使了力量,他才飘了上来,否则纵使野人是壁虎,也得有墙壁可攀爬。
之前的恐惧皆随着美景消失,看得如痴如醉,就在他贪恋时,一个清秀女人稍带肃色,红色小嘴格外惹眼,步伐轻盈似风舞者袅娜而来。一袭如云白布挂在锁骨上流泻而下,单薄可见原始面貌,黑色长发摇曳在云雾之上。
“莫非真有神?”他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伫立在原地,傻傻看直了双眼。
那女人倒是不在意,依旧腾云驾雾缓缓朝他走来。
全野林估计也就藤女的身材笔直,宛如树林里的小竹子。古藤女族皆是女人,数日来对于雌性的身体已司空见惯,不似刚下山时候少见多怪,狼狈不堪。
脑海里浮现了金蝶的曼妙身影,与之对比,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分辨好歹。皮革店金库房里所窥见的一切又浮现在脑海中,他终于承认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
此时此刻,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似闪电穿胸击打心脏,暴跳之后留下余颤漫布在四肢,烙铁般的脸在寒风中冷却,心跳如鼓声。自知失态,旋即回神,他低垂脑袋,这个女人看着面善,却不知道眼神为何带着闪电?不过老头常说女人还是应该有女人的样子,否则造物者为何要分别出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呢?
不敢抬头!还是忍不住窥视眼珠子直往大脚趾头前凿,脑袋里冒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如果石洞里有这么一个婆娘
“族长已在神殿恭候多时,请随我来。”她神情转柔,声如黄鹂,微笑着伸出了纤细的柔臂,轻巧勾住手臂牵引他朝前,每一根指头都温润地敷在他的胳膊肘上,旋即飘然而去。
遽然,三张脸同时浮现在云雾之中,他看着金蝶不甘示弱,娇柔媚态尽显,令人颇具压力,而藤女她应该还是个男孩子吧。唉,人比人,气死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然眼前的女人,比他还大上一些。
“你美。”他忍不住由衷赞叹。“就像仙女一样美。”不知为何,他竟固执地认为她适合做婆娘?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
“你见过仙女?”她轻声笑问,就像黄鹂鸟在耳边轻声呢喃,黝黑眸底的娇羞如彩虹转瞬即逝,又换上淡然神色。
“没有。”雪白的柔荑在他眼前晃动,真是难视而不见,心无旁骛。“仙女,你不冷吗?”
穿这么少,怎么可能不冷?野林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绵绵入骨的阴寒,那是天地之间真正教一切活物皆臣服的力量。想着想着,眼珠子又飘到了她的胳膊上
看看又不会如何?手臂我也有呢。掐断乱绪,他立即别过头。
须臾,“你不应该油嘴滑舌。”她骤然止步,挣脱开他的手臂,站在他的面前,正色道,“别在族长和老祖母面前暴露你的轻浮,如果你不是他,那只会适得其反加速你的死亡。除此之外,毫无意义。女族长慧眼聪耳,长老们心静如水根本不吃你这套说辞。你还是实话实说,少卖弄为好。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害人害己。”
族长?老祖母?长老们?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女人?不过这番话耳熟得很,他一想,原是藤女也说过的。
一个扭身撞破了翠枝上的雪窝簌簌而下,她头也不回继续向前。摇曳裙摆如水中垂柳,留下一脸愕然无知的野人王。
不出十几步,她回眸一笑,催促道:“别磨蹭,快跟上,莫让族长和老祖母一阵慌等。”
胸膛下泛起了寒意,这个女人甚是危险,他确定胸膛下的寒意来自于恐惧,而不是好色,却不知自己究竟在恐惧什么?眼前之人,左右也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女人而已。他如此安慰自己,随即便体会到田老头往日所形容的男人本色,或许这只是一种本能反应,和肚子饿了要吃肉差不多,毕竟他已经不是那刚下山的十岁男孩。偷偷摸摸好几个深呼吸,才缓缓镇住乱窜的心绪,提腿跟上。
美是美矣!可又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这里的女人每个都很奇怪。他本想出言反驳,然而却在抬眼之际看见她眼底流转的光彩,旋即闭嘴。这张脸虚幻得很,甚是不老实,总错觉多言一眼就会被迷幻心神。她又一个半回头,望了他半眼,迅速收回犀利,继续在前头领路。52文学52p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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