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特意来的,看你过得如何?”她坦白。“不管如何,你到底是我的俘虏,而且是第一个,我自然是要看管你的。”
“你有这么好心?不会是来看我有没有被折磨至死吧?”他扬起眉毛,有些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还是你们又打什么阴谋诡计,我还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还没有等他唠叨完全部,藤女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话语:“野人都像你这么小肚子小肠子吗?我都说了不是故意偷看,是你自己不好好呆在房间里,四处乱跑,还不允许别人路过吗?”
“不是这件。”他没好气极了。
“那你说,还有哪件?”她问。
“你真好意思问!”他大步上前,两手捏住她的两颊,憋屈许久正无处可发散的郁闷找到了出口。“你这个凶手,若不是你,我堂堂野人王怎会沦落在此?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成亲?”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变成蛇后的点心。好个忘恩负义的野人。就你!还想当王,真是可笑!”她揪住他的短处就不会放手。“就算这里是个大鸟笼,你应该记得是谁自己送上门的?又不是我越界到处乱抓野人。”藤女一个柔劲挣脱开野人之手。“搞清楚,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
“歪理。你们女族一个男人都没有,谁知不是你们刻意在林子外设计活抓男人?”他说,就像牛扒皮也整天自诩自己是“活菩萨”。
“岂有此理,你的肠子只有小鸡崽儿的那么大,懒得和你废话。”藤女拉长脸,转身就要走。
“好看吗?”他脱口而出。
“啊!什么好看?”藤女诧异道。旋即眼珠子一转,小脸噌得点燃,及时向后踉跄躲闪,转瞬却蹙眉认真回答。“不好看。太痛苦了,不知道为什么人们还喜欢?”
“你你有过?”他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古藤女族根本没有男人。
“我有眼睛,又不瞎。”藤女一屁股坐了下来,苦苦思索着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这种事情一定很疼很恐怖。”
“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站在你面前,女族长还能上神殿去觐见老祖母,说明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经验老道的前辈,绝对有责任好好教教这个不开窍的蠢货。“说明那件事情根本不恐怖。”他努力挤出真挚的眼神。
“恩,不会死人,但是会很疼很疼吧。”藤女的眼眸如那个竹海中的黑洞,深深吸住了他。“每一个进入田老头竹楼里的女人,她们都叫得惨绝人寰。好几次,我都想冲进去制止这一切,然而藤爷爷说这是开心的声音,并严厉命我不准胡来,不允许我插手族里的事情。结界才是我该守护的地盘,是我的责任。可是万一田老头吃了她们怎么办,所以来问问你。野人都喜欢吃人吧?他咬着她们,她们也咬着他”
想不到,你比我还愚昧无知,连母狗公狗都不曾见过。“我这种事情,其实我也是刚刚接触不久,经验比你多了一点,可是我究竟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算了,你不会明白的。”他断断续续解释着,却眼看着藤女眼底的疑惑如雾气越来越浓烈,无法逃离。
“真的很可怕。”藤女一改大大咧咧,满脸愁容,语凝须臾,骤然抽噎。“我已守护古藤女族的结界好久,不敢有一丝松懈。这是我的责任和使命,我不能让她们一个个死掉。可是古藤爷爷不准我插手族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说我无法改变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带进族里,如果你不是救世者,那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就害死了所有的人?”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抬起望着他,就像他是她溺水时唯一可抓的缘木,破左耳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喉头在皮下滚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昔日所学的普语全部还给了田老头。他眼睁睁看着眼泪如雨珠一颗颗滑落,最后坠落在地板上,晕出一片灰色地带,愈来愈大。霎那手足无措,打架他擅长,可安慰哄骗女人那是田老头才拿手的事情啊。
各怀心思,两人面对面伫立了一会。
一咬牙,他攫住她肩膀强往自己怀里一拉,尔后将她的脑袋枕在胸膛上。他抚摸她的后脑勺小声安慰。“相信我,那种事情不会害死谁,她们都不会死的。我很想告诉你那种痛苦其实不是痛苦的,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说明白你知道,我是个野人,有些事情我现在也不是很懂,无法用普语说得清清楚楚。你不用担心,田老头他并非来自食人族,喜欢吃肉喝酒不假,但对人肉应该没什么兴趣。”
“你骗我。”藤女张嘴就嚎啕大哭,“我真的好害怕,我带你回族里会害死每个人。我该怎么办?”
兔子掉进猎人设下的陷阱时,也是这样无助的眼神。“野人王破左耳向你保证,你不会害死她们。”他已竭尽全力表现出安慰人时应该有的语气和表情,却深感有心无力。
“可是万一呢?”她抓住他的双臂追问。
“万一?唉,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懂得那种痛苦不是你见过的痛苦”他急出一头汗珠子。“这这事我解释不清楚。”
“古藤爷爷常夸我很聪明,你说我一定会懂。”藤女又露出了那种期盼的眼神,是全然区别于族里任何同龄女孩子的天真,宛如刚刚下山的他,对山下的一切事情都无知,包括那种痛苦。
“我我,那种事情,无法用说的”他忘了呼吸,声音微弱至极,“将来有一天,你你一定会懂的。”有一种困难,她根本没有经历过,要如何明白?一个没有断过腿的人,是永远不知道真实的感受。
“那你做啊。”藤女眨着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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