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沈兄的功夫怎样玉儿又不是不知道,沈家世代为将,几辈子人都是在沙场摸爬滚打过来的,他身为沈家传人,战场上应变的本事必然不会差的。我只心疼你们,这一分离又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相聚。”
可玉昭却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对着她:“玉儿刚才就说过了,国之大事永远是摆在家之大事以前的,哪怕玉儿是公主,这一点也不能改变。总不能叫我这样一个对社稷寸尺功劳都没有的女子,就这么平白受着万民供养,毫无牺牲吧?那这世间,可就真的不公平了。”
“玉儿……”冷溪虽然素来都知道她的懂事明理,可在这一刻却也还是为此而动容,“其实很多时候,我还是希望你任性些,不必这么懂事。”
“教导我的女夫子从小就爱拿史书上那些不成器的公主讲给我听,要我引以为戒,无能恃贵生娇,我也一直深以为然。”玉昭吸了吸鼻子,伸过手去替她捋了捋微乱的鬓角,“一个公主,既然出生在帝王家,从小金尊玉贵地娇养到大,受万人敬仰,被众星捧月,那么当国家需要她的时候,又怎能只想自己呢?那样未免太不知感恩,没有良心了些。”
冷溪不禁问:“话虽如此,可人之出生也并非自己选择的,要是能重新选择,玉儿还会愿意成为公主么?”
“如果不是我,那也会是别人,归根究底还不都是一样的?若真论起来,玉儿从不为此后悔,因为若非如此,玉儿又怎能与冷溪姐姐,沈耻哥哥相识呢?”
玉昭笑着笑着,一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淌下来,“今次沈耻哥哥领命出征,想来皇兄和姐姐心里比我还要不好受,因为你们肯定会觉得亏欠了我们,特别是姐姐你。”
她在这里停顿下来,放下怀里的软枕去握住冷溪的手:“可玉儿却不那么认为。因为只有这样,才算是成全了沈耻哥哥,成全了玉儿。”
冷溪怔怔地看着她,除了眼睛,她的嘴巴和鼻子还有脸型,与宋念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想必他们的父亲当年也该是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
不光是相貌,其实有很多地方,遇事的态度,角度,这对兄妹都是出奇的相似。
特别是玉昭,在他的生命里好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豁达。
与冷溪这般天生反骨的叛逆之辈不同,她从不抱怨命运,怨天尤人,从不妄图逆天而行,反而永远都是在顺着命运的脉络,顺从而又明媚地走下去。
在别人看来她不过是被命运操纵的傀儡,但她其实却是在享受命运带给她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我已经答应了沈耻哥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每日都会为他诵经祈福,然后专心致志地等他回来,可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作甚么,这才是我心里正慌着的。”玉昭低声对冷溪说道,“其实一直无所怨怼也是不可能的,有时候我也会想我要是男孩子就好了,就能让沈耻哥哥将我也带去战场了。”
“傻话,玉儿要是男孩子,那沈兄岂不是就要与你结断袖之情,龙阳之好了?”冷溪禁不住张开手臂抱了抱她,“不过,趁着这个时候,玉儿倒是可以准备着为自己绣嫁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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