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
在忽明忽暗的骤雨里,冷溪跌坐在他面前暗红龙纹地毯上。
她浑身都被雨淋湿了,用来挽头发的木簪像是在她一门心思往宫里闯的时候遗落了,散下满头墨发,湿哒哒地贴着她被一身湿透聊素罗裙勾勒出来的纤腰直背上。
宋念连鞋都顾不上穿地从床上平她跟前,捧着她那张写满茫然无措的脸,“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缓缓将黯然无光的眼珠转动,脸上神情不变,嘴唇微微翕动:“木头,我冷。”
在她的神色里,宋念莫名读到了一份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憔悴,就像是三魂七魄被人拿走了一半,惹得他也不由跟着心慌了起来。
“来人,来人!”
他当即甚么也不再多问了,立即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又赶紧让人重新掌疗,替她打水沐浴,更换衣裳。
守卫森严的皇城被冷溪就这么如若出入无人之境地闯进来,还能直接闯到君王寝殿之内,而现如今乾清宫的上下的宫人又全都换过,俱被此番状况吓了一跳,行动之间不免有些慌乱。
宋念本就心底着急,看着他们那手忙脚乱的样子更是来气,只有奇宝这个从先帝时就在乾清宫的老人对此不算太过讶异,在宋念动怒的边缘,赶紧站出来指挥着众人烧水的烧水,找衣裳的找衣裳。
冷溪就只用坐在寝殿内阁的屏风后面,等着婢女们来替她宽衣脱鞋,把她搀进端进来的浴桶里。
宋念强忍着急切等在外面,等到里面服侍的婢女替她收拾停当出来,便把人抓过来声问:“可看了,冷大人身上可有异样?发热、伤痕,哪怕只是淤青?”
那婢女连忙摇了摇头,也回得非常声:“回官家,冷大人一切安好,只是看上去心绪不佳。”
废话!宋念咬了咬牙,还是忍了下来,对着包括奇宝在内的众人挥了挥手:“都下去吧,还有,管好你们的嘴,今夜冷大人在朕这里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漏出去。”
罢,也不管人有没有走完,他便已经快步进了内殿。
这时已经换好衣的冷溪却已背朝外侧,就着他的龙床躺了下来,还顺便用他的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宋念被她今日的奇异行止弄得哭笑不得,走过去就要替她拉开:“你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是怎么回事,这还热着呢,等会儿别闷死……咦!”
谁知他话还没完,便被薄被里的人反扑出来,抱了个满怀。
她身上穿着他的寝衣,是宫娥们按他的意思拿来的,一样明黄耀眼的缎面,在相拥的时候像是空上的两个太阳,合二为一。
“到底怎么了?”宋念摸着她半干的头发,耐下性子问。
她的心绪在方才一桶热水之中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缓和,这会儿抱着他,心里那块一直飘荡空无的地方总算找到了依处。
他的身体是温暖的,他的存在也是真实的,就连身上的气味也是一如既往,从未变过的。
对,只有他,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
她这样想着,眼眶不禁跟着发酸,她索性闭了眼,吻住他柔软的唇间,将他拉入身后的锦枕软绣之间。
“木头,你要了我吧。”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