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大盗参与进来,给予意见。“左耳?卓尔?也省下一一改口的麻烦。”
“听着像是个能做主的名字。”他评价道,比起破掉的左边耳朵,破卓尔才是该有正式解释的名字。
“臭小子,还不拜谢老先生。”田老头推了他一把。
“你取的名字,我为何要谢别人?”他拒绝。
瞪了一眼丑脸,却被鹰眼回击。“谢谢过老先生。”说罢,他一巴掌打在老者肩上。
“哈哈哈,既然入市为人,谢人就要有诚意,”老者摇头。“随口一句,不足言谢。”
“你只说了甚好两个字,算不上值得谢的,也没有什么好谢。”他暗忖老头你还想如何?却碍于鹰眼直视,不得发作。
“老先生,你都死透透了,还贪什么?再说臭小子这身穷酸,掉进河里都能淹死一群鱼,你老就将就将就。大不了,哪天梦醒了,得空路过给你老收拾一下骸骨,也算是入土为安。不过都过了这么久,老先生的骨头也不是金子蒙尘,恐怕臭小子有眼无珠,见着也识不着。老先生豁然古人,通情达理,断断是不会计较这点俗事。”
“哈哈,你倒是护犊。”老者感慨,“此儿能得先生这位引路明人,也算是他的造化。可老夫今天还得收礼。”老者却问野人王。“你有什么可回礼呢?”
他摸着腰间匕首,坦白道:“这匕首,是银斐然将军所赠,不能再赠与老先生。除此之外,老先生看见什么要什么,尽管开口。”
“如此大方,当真?”老者问。
“假的。”他脱口而出。
“臭小子,你这样没家教,别人会戳老子脊梁骨。”田老头又将他推上前。“老先生,除了皮囊之外,你老尽管拿。”
“你喜欢什么随便拿。”他暗骂田老头,又不是你光身体晃荡。
这时,大盗朝他手里递送了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反正,我留着无用。”
“臭小子,赶快收下。将军厚爱,你要好好感谢一番。”还没有等他看起来手心里的东西,田老头已经替他收下,并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塞进他的腰间。下一刻,抓着他的脖子直往下压弯。“如此厚礼,就算鞠100个躬,臭小子也是赚翻了。”老头使劲掐脖子暗示他好好弯腰低头,他只好顺势给大盗鞠躬。
“不必。”将军回答,“不是我的东西,是那女人留下,本就属于人间所有。”
“将军所赠,恩情就算将军的。”田老头继续按着他的脖子,一提一压不断鞠躬。
野人就像一个扯线木偶任凭老头摆布,就连老者也开口附和:“此话有理,既是将军所赠,理应受尽谢意。人间事人间了。”老者的胳膊攀附在大盗肩上,“尘世缘尘世毕,从此各自悠哉。”
扎扎实实的一百个鞠躬,腰部已经酸麻。就在他想要挺直腰杆时,“百个鞠躬怎么够,来,臭小子,按人间规矩必须磕三个响头。”猝不及防,田老头一腿从背后飞过来折叠了他的膝盖窝,扑通一声,他已经跪地,硬生生地用额头撞了骨地三个,咚咚咚。
“不必!”大盗略微不安。
“这才够谢意十足。”田老头扶起他,揉捏着他的后颈说,“人间事人间了,尘世缘尘世毕。”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规矩?他满腹狐疑,却碍于刚刚收到礼,不得发作,于是两道目光化成利箭朝老头射去。
“哎呀,走咯,再不走,就要变成筛子了。”田老头转身就跑进灰光中,回头朝他招手示意,“还不跟上!臭小子,磨磨蹭蹭等投胎啊。”
“天下无不散宴席,老夫和将军就不送了。”老者告别他们。
“等一下,刚刚你要我做什么谢你!我可不喜欢到处欠债。”他一直记得这事,看这老头也不是省油灯,省得以后被鬼纠缠不清。“一个老头已经够碍手碍脚,再来一个,算了,我们还是立即清算为好。老先生,你说说你到底要什么,金银财宝还是名酒宝剑?”
“哈哈哈哈,钱财乃是身外物。”老者摇头,并自嘲道,“还不如给老夫换身骨架子实在。”
“那倒是,你们这里也不流行钱财。”他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可以帮这个死了很久,却又要活得更久的老头。“我不喜欢欠债,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直言,只要你重回地上,若是有机会碰见优哉家族后人,必当将你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他们,如何?”
“就这样?”
“如此即可。”
“你别后悔。”
“绝不后悔。”
“好!那以后互不相欠,非常公平。你就不怕我诓你?”
“哈哈,老夫又不能跑到地上抢你皮囊,何况你必是个前所未有的野人,值得信赖。”
“放心,老先生,我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誓必践行是勇士的原则。”
“那便彻底两清。”
“破左耳对所有的神发誓。”他学着田老头平时发誓的模样,煞有介事高举右臂起了誓。“走了。”他朝灰光里的一团黑色走去。
“二位好运!”白光里传来老者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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